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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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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浮蕊死了,溺亡,警方說是自殺。

聞浪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只在太平間裏看到已經僵硬了的肖浮蕊。她身上蓋著一張白色的布。揭開以後,露出僵白,又被泡的浮腫的臉。

淹死的人被找到時候一般都不好看,但肖浮蕊似乎走運了一次,她死去的水庫人跡罕至,卻意外遇上旁邊林場裏巡邏的人。巡邏的人看到遠處似乎有人落水,報了警,警方在一小時後抵達了現場。找到了肖浮蕊的屍體。

聞浪看著肖浮蕊頭上,似乎還猶帶著水滴的花白頭發,內心只覺得很空,空到有不知何處吹來的狂風在呼嘯著。

警察已經把一應的證明她是自殺的證據給他看過了,巡邏人的證詞,水庫入口處的監控。還有她落水處旁邊擺放整齊的鞋子和手機。

她是一個人去的水庫,現場的腳印只有她一個人的,手機裏面的也沒檢查出什麽東西。所以判斷是一場自殺事件。

她身上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上衣的兜裏,有一塊洗過的被折疊整齊的高級真絲手帕。警方認為這塊手帕明顯不是肖浮蕊這樣的人會使用的物品。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其他疑點了。肖浮蕊的社會關系簡單,退休後經常來往的只有她原來就職單位的處長,王晴。王晴在肖浮蕊出事的時間段是有不在場證據的,他們今天一家人在市裏的一家酒樓吃飯。已經看過店家的監控和消費記錄了。

聞浪聽警方敘述這些的時候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他就是聽著,然後一件件跟著辦手續。

肖浮蕊的屍體要直接送去火葬場,聞浪支付了屍體的保管費等費用,最後拿到了一張公安局開具的死亡證明。

給了三份原件,火化,銷戶,遺產繼承的時候都要用到。

聞浪已經完全沒腦子去處理這些信息了。這是遞交到他手上的第二份死亡證明,第一份是聞磊的。聞磊被從房梁上抱下來之後送過醫,死亡證明是醫院出具的,和這一份公安局的有些差別。

聞浪有些怔怔地看著那張單子,似乎是怎麽也想不通,肖浮蕊怎麽能自殺呢?

他請的護工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打電話到請護工的平臺,平臺那邊也是左右推諉。他們這種公司為了走量不會太調查雇傭人員的背景,很多身份證都是假的。之前也常出現護工虐待居家的老人的事,都民事調解掉了。這種官司基本用錢就能了事,畢竟請人來照顧父母的子女,絕大多數是沒工夫或者沒心思細管。比起那種官司,他們對聞浪這起事故更覺得冤枉,畢竟肖浮蕊是自殺,護工最多也就是個沒看護到位,沒有主觀惡意。

聞浪聽著這些人為自己辯解,辯駁。語氣急切或者佯裝兇狠,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些事已經不再重要了,要緊的是,肖浮蕊的喪事要怎麽辦。

衛佑亭到的時候,沒想到聞浪所在的地點是在殯儀館。

前期一應手續和用具都置辦好了。聞浪穿著他前一天的西裝,坐在殯儀館靈堂裏的椅子上,看殯儀館的人員進進出出地擺放菊花。

肖浮蕊的遺體已經換好衣服,此刻擺放在靈堂的正中央。化妝過後她比之前好看了一些,但還是看著又蒼老了很多很多。人死之後是這樣的,生氣被抽走之後,撐著皮囊的一切都垮掉了。肖浮蕊臉上溝壑遍布,仿佛她這一生受過的所有的苦都展現於此。

衛佑亭上前看了一眼,給她上了香。

他走到聞浪旁邊,看著空曠冷清的靈堂,開口問:“阿姨……後續都安排好了嗎?”

“嗯。”聞浪答應:“3天以後火化,火化之後安置在這邊的公墓,我早上已經去買過位置了。”

衛佑亭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徹底堵住了。聞浪這個人展現給他的某種穩定在此刻膨脹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地步。他是真的,真的想不通,為什麽聞浪到了這個地步還能這麽冷靜,這麽周全,他自認是做不到的。

“你好好辦阿姨的事吧。我留在這邊給你幫忙。”衛佑亭都不太敢看他,直視著靈堂對面擺放著的椅子說。“蔣家那邊你不用管了,我給你扛著就是了。”

這次聞浪沒有立刻回話,他過了一小會兒,才小聲的開口:“謝謝。”

晚上的時候,衛佑亭跟著聞浪住在了附近的賓館,臨時找的,條件很差,衛佑亭沒怎麽住過這種地方,但是都忍下來了。蔣牧原下午的時候給他來過電話,衛佑亭沒有瞞著,實話實說,他有把握,別的事不提,眼前這個事,蔣牧原是多少會顧忌到一點的。

蔣牧原聽完情況就掛斷了電話,衛佑亭等了一個小時才又等到他的來電,語氣平淡,讓他就在那邊陪聞浪把事情辦完吧。

衛佑亭這才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在蔣牧原答應這件事之前,許書文跟他爆發過強烈的爭吵,第一個電話其實是許書文按掉的。

電話蔣牧原是在書房接起來的,蔣牧原開了公放,許書文在一邊。

許書文在觀察到蔣牧原聽到衛佑亭報告之後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什麽打算,趁著他還沒開口,上前直接把電話按斷了。

蔣牧原顯然很不滿,他看向許書文,開口:“你在做什麽?”

“蔣牧原,你想做什麽?”許書文逼視著他:“你是不是想讓衛佑亭留人在那邊處理聞浪母親的喪事,然後讓衛佑亭把聞浪就這麽帶回來?”

蔣牧原平靜地看著他,默認了。

許書文當時就怒火中燒,厲聲開口:“蔣牧原,你們蔣家目中無人也要有個限度。聞浪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難道還只記掛著蔣馭野的病嗎?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他穩定了,他現在在屋子裏看書,他很好。你就算要找聞浪來,難道給人留一點活路這麽難嗎?”

“他和母親關系並不好,沒什麽感情。”蔣牧原回答:“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給你看過他的資料,我不認為把他現在帶回來是在逼他,我反而是在幫他解決麻煩。”

許書文看著蔣牧原,從他的神色上知道他是認真的。

半晌,他開口。

“牧原,他對蔣馭野能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我們都知道了。你可能對這件事了解的不清楚,認為聞浪只是個情緒穩定劑一樣的存在。我負責任地告訴你,這種情緒影響其實是非常中性的,他可以讓蔣馭野穩定下來,也可以讓蔣馭野變得更瘋。你要是真的為蔣馭野好,我勸你在聞浪這個點上謹慎考慮,不要再逼他了。”

蔣牧原銳利的眼神掃過許書文的臉龐,不置可否。

許書文已經不想再勸他了,他讓蔣牧原再好好想想吧,就離開了書房。

蔣牧原一個人在書房裏緘默不語,許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餵,是童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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